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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像派歌手

均棋 / 鹤顶红 01

徐均朔的项目报上去了小半年,还是没得到回复。托知道点内情的朋友问,说是有点问题,卡住了,审不过去,再问到底什么问题,对方表示爱莫能助,打听不到。项目来来去去,一条链上绑着的人太多,钱太多,压力层层垒着,最后全落徐均朔肩上。那几个月他猛掉秤,但是一看郑棋元,还是笑,顶着那俩不知道到底是天生的还是这段时间熬出来的黑眼圈,跟对方说没事,挺好。徐均朔这几年成熟很多,郑棋元看得出来。以前老觉得徐均朔有点娃娃脸,朋友也都这么说,好像就是长不大,永远带着点孩子气,但这两年,那点稚气渐渐褪了,脸上的肉也少了,线条逐渐变得清晰,甚至锋利。他知道徐均朔一直都有点锐气,现在那锐气没减,好事儿,但是逐渐露锋,这他就不知道是好是坏。和徐均朔在一块儿后,年岁依旧在他生命里平稳地垒,只是郑棋元避免再去做出判断。他只是看着徐均朔生长,如同看一盆花,一棵树,想有天他或许会借这植物的两秒荫蔽。

郑棋元知道徐均朔不会说,他也就不细问,就算问了劝了,他知道也没用。哪怕是那些远比徐均朔经验丰富的,那些跟自己同龄的剧作人,还有干影视的,这几年处处碰壁处处被卡,他听得太多,这面墙就在这路上,走到这里了就一定会撞上,大家心里都清楚道理,但任何宽慰都抵不了那种痛苦——或者说恐惧——抵不了万分之一。能不心痛吗?说得好像心痛有用。无非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大批发了,人人头上都有一把。郑棋元清楚自己做不了太多,但更清楚徐均朔向他索要的只有那么一点,希望他陪着他。于是郑棋元就陪着他。他知道这段时间里的很多个晚上徐均朔都睡不着,会一直清醒到凌晨,不过他也不讲,只是很轻地将手搭到对方身上,或者将身体缠上去。他们接吻,或者(),相伴总是要好一点。有次折腾到后半夜,郑棋元靠在徐均朔肩上,说,好像有个事我要和你说。

徐均朔乐了,啥事儿啊。他跟郑棋元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,有时候说话都难免带出点北方口音。

郑棋元说,想起来了,北京那边下月初有个活动,问我能不能过去,我就想,咱俩要不一块过去,正好呢,你也放松放松,你还没转过北京吧?

很多时候郑棋元听着像在问话,但是徐均朔知道,他不是在商量。就像郑棋元用很软的口气和他讲,均朔,我看网上说电子烟好像比传统烟草伤害还大,文章我发你了你看一下呀,徐均朔知道,好,这就意味着他得戒了。他从来不见郑棋元跟任何人任何事真的发火,郑棋元总是把他的诉求,隐藏在柔情的外表下面。所以他说,好啊。徐均朔一想,也是,他很久没去过北京了,郑棋元定居上海后,偶尔因为工作会回那么几趟,有时他会陪着,但也是断断续续的,很多时候都是匆匆一面,首都机场,歌舞剧院,郑棋元家,再是首都机场,去了也像没去。何况他确实没转过北京,他老觉得北京离他有点远,而整个北京城里离他最近的好像就是郑棋元。

郑棋元很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,说行了,赶紧睡吧,起了床还得收拾。徐均朔去搂他,问可不可以不收拾了,带两件衣服就走,真的很累了呀。郑棋元很温柔地说,徐均朔,你再多说一句,现在就起床把床单换了。徐均朔又笑,说行行行,我六点就起来收拾。

郑棋元说也不是什么重要活动,徐均朔也就没放心上,索性把这当成次难得的约会。他最近确实绷得太紧,上飞机那刻看着舷窗,深呼吸,再把气吐出去,那刻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。郑棋元拉着他的手,对他笑,说,看吧,出来是不是会好一些?他说棋元,年底或者明年年初,你单位要没啥事,咱去埃及吧。他一直想跟郑棋元去埃及,前两年出境卡得太死,俩人又太忙,只好作罢,但这念头一直都盘在他心里。郑棋元就说,好啊。

他们到得早,郑棋元带他在北京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天。他们都不是能早睡的体质,白天逛完,晚上就回去一起看电影,看到凌晨,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着了,有时候还精神,徐均朔说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刻,所以来的时候我往箱子里塞好几本书你都没发现。郑棋元说操,我说怎么那么沉,说着就要那枕头打他。徐均朔就嘎嘎乐。郑棋元说小点声,这地儿隔音没家里好。说完他顿了一下,徐均朔也顿一下。如果说,徐均朔下意识这样想,他被郑棋元改变过人生轨迹,那他不是也改变了郑棋元的吗?郑棋元在北京生活了有二十年,却在下意识间只管和他在一起的上海叫家。想到这儿徐均朔摸了摸鼻子,他说,嗨呀,郑迪你枕头上是不是有灰进我鼻孔里了……郑棋元说你拿这种话诬陷处女座?然后他弯下腰,望着徐均朔,目光柔柔的,手指覆上他的眼角,轻声说不哭了啊,不哭了。

徐均朔凑过去亲他,郑棋元顺着他的动作倒在沙发上,用手拍拍他的脑袋,别在这儿做啊,沙发套不好换的。徐均朔把头埋在他肩膀,说不做,我就想抱抱你。抱了有一会,郑棋元说,起来吧,腿快给我压麻了。徐均朔就起来看着他。眼眶还是泛着红,看着可爱又可怜,真像小狗。

郑棋元就问,你想出门吗?

徐均朔看了眼表,说,现在?郑棋元说对啊,现在。北京有一地儿,就得晚上去。徐均朔说你别吓唬我啊郑迪,我看过很多恐怖游戏直播,我是有经验的。郑棋元说大晚上的你非得说这些,我意思是晚上人少,爱去不去,不去收拾东西睡觉。徐均朔从沙发上下来,说去去去,马上就去,不过咋去啊?

徐均朔感觉郑棋元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变得愈发幽默,或者说郑棋元原本就这么幽默,只不过很大程度上被抑制,碰见他一下都激发出来了。凌晨两点多,徐均朔盯着面前的共享单车发呆,又问了一遍郑棋元,骑这个?郑棋元说对呀,你扫吧。我扫旁边这蓝的,我有蓝的的卡。徐均朔问,到底去哪呀?郑棋元说,哎呀,等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?这一片的街上这点已经没人了,共享单车的问候语划破空气,听得徐均朔心里一惊。再看郑棋元,已经骑上了,还回过头跟他说别担心,北京的路都直南直北直东直西,天圆京方,怎么走都不迷路,放心啊。徐均朔一边上车一边挑眉,哎,对,棋元哥我相信你,实在不行一起进派出所,警察同志给咱俩双双遣送回家。

“然后恋情曝光是吧?”郑棋元侧头看着他乐。徐均朔说好呀,正愁找不着机会呢。他迎着风,一边骑一边说,我恨不得,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,我有郑迪——这么、这么好的男朋友,他不光温柔、体贴、洒脱、洁癖,是音乐剧教科书,还会凌晨两点带我出来玩。最重要的是……徐均朔已经骑到了郑棋元前面,这刻回过头看他,路灯打到他脸上,他一字一顿,很坚定地说,“他特别、特别的爱我。”

郑棋元鼻子有点酸,想怎么和徐均朔在一起后泪点变得更低了?他加快了步子往前骑,没让徐均朔看见。但是出去几步后还是回头,跟对方说,北京很大,你千万不要跟丢了啊,小家属。

/tbc


如果大家看到这里的话 容我说两句 理论上这不是个健康的故事 但为什么目前写得这么健康 因为他俩太可爱了 好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 但如果这个故事能继续下去的话确实不会再这么健康🙏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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